万里云罗一雁飞
作者:赵光耀
万里云罗,孤雁横空,恍若一枚银梭,正将天幕缓缓织就。鸿雁传书,自古便是最深情的意象;而那曲《鸿雁》,苍凉悠远,曾让多少游子泪湿衣襟。不禁想起内蒙古赤峰的向日葵远程递送时,鸿雁不堪愁里听,云山况是客中过。据说相见的便是大雁的飞行模式-雁阵如锦绣铺展长空,飘逸翩跹,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。

《辽史》中记载着“大雁锥”,原是宫女用以惊起雁群的捕捉器物。遥想当年,宫苑深处,锥声乍起,雁阵噗嗤惊飞,羽翼破空,该是怎样一番动静交织的画面?而郑州雁鸣湖畔,秋雨连绵时,雁声与雨声交织,总染着几分挥不去的悲秋意绪。至于雁荡夜游,见山影幢幢如鬼魅,闻得几声鸟鸣划破寂静
虽非雁唳,却同样牵动人的情肠。

最难忘《雁翎队》的故事。那画屏上的声声呐喊,何尝不是大雁精神另一种形式的翱翔?是中华儿女用热血书写的、永不褪色的传奇。而李清照笔下的“雁字回时”,则让
这份意象多了几分清丽与期盼一 -抬头见
喜,云中锦字,总能抚平眉间褶皱。

辛弃疾在落日楼头,将断鸿声与江南游子的悲愤熔铸一体;杜甫笔下那只“不饮啄,飞鸣声念群”的孤雁,又何尝不是万千离人的化身?秋夜读韦应物“高斋闻雁来”,乡愁便随着雁阵漫溢;梅尧臣的秋雁诗,更道尽了“哀音能感人”的深切悲悯。

这些关于雁的思绪,最终落在一个身影上一那位因病步履蹒跚的故友汝林丁君。见或不见,思念如初。这世界浩荡,美好依然,此心亦未曾更改。忽然想起瑞皋张君,一通电话,寥寥数语,竟让万千心结豁然开朗。
正如杜甫所问:“东来万里客,乱定几年归?”每见江城雁阵高飞向北,总教人肠断。而所有关于雁的遥想,最终都化作同一个愿望--愿每一只孤雁,都能找到归途;每一份思念,都有处安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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